停留是刹那,转身是天涯,唯有静守己心,看淡浮华,方能在尘世嚣嚣中邂逅素雅,只是那一瞬,清风欢语,感悟在可可托海的桦树下。
来到可可托海,流连于白桦林中,徜徉在木栈道上,望着株株白桦挺立在片片松杉之中,林荫翳翳风习习,猛然之间,才发现白桦树其实是一种人格的象征。她树干端直挺拔,枝条白皙,冰肌玉骨,素淡深邃,可谓是“形体白而质素兮,中皎洁而淑清”,亭亭玉立,丰姿绰约,内含玉润,外表澜清;无物可以屈其心而乱其志,峩峩清远,风仪可贵。枝桠曲直有度,执节清素,处心雅尚;或翘仰苍穹,昂扬中清卓不群,或俯垂大地,低回中清逸丰韵,或婉若玉臂,素雅中飘逸绝伦。片片桦叶舒展,随风摇曳,起伏如波;声嘒嘒而清冽,音飒飒而逸越,清和恬雅,有拔俗超脱之意韵。
高洁的白桦树,没有国色天香的牡丹的尊贵,也没有姹紫嫣红般的排场,却有着自己独具一格的品质。天生丽质,却也没有自恃清高,你看那柔柔的枝条,婆娑的小叶,也在和着风鸣与水声起舞。白桦树,清丽温柔而不妖冶,超群逸伦而不张扬,潇潇洒洒,落落大方,款款轻轻姿盈盈,不愧是“志清迥而内真,仪皎洁而外宣”。过惯了都市生活,在旅途中能遇到这样素雅的白桦,真是一种精神与心灵上的享受,怪不得费特会发出“在一瞥的喜悦中啊,你会看到她浑身素雅”的慨叹,怪不得叶赛宁会吟哦出这样优美的诗句“白桦四周徜徉着/姗姗来迟的朝霞/它向白雪皑皑的树枝/又抹一层银色的光华。”秀雅的白桦,诗人心灵的家。
可可托海的白桦林,一片素雅的世界,却也是一片多姿多彩的世界,是一片舞蹈的世界。那桦树满头的叶盖,随着微风左摇右摆,阳光照射下,时而绿意殷殷,时而银辉熠熠,蓬松松的感觉,惹人心醉。有的桦树倾斜着悬空在水面,犹如华尔兹舞中的女伴,在康德拉交换后的重倾斜定格于一瞬间;细细的枝条飘拂在如配乐般的额尔齐斯河满面的涟漪上,有如慢狐步舞中的盘旋羽步,在肩纱的摆荡中漾溢着流动感、轻盈感、流畅感和悠闲从容的舞态。有的直立挺拔,伸出的枝条擎在半空,犹如芭蕾舞女翩翩着手臂、踮起脚趾似天鹅般款款向前的阿拉贝斯克,充满着诗情画意,柔而有力,轻盈如飞,优雅醉人。
这定是谁家在额河边梳妆的少女,将自己的秀发整理梳洗后,静静地坐在额河岸畔所造就的天然长椅上,凝神向水面回眸,细细地端详着自己的青春与容貌,任由耳畔清风脆响,任由秀发随风飘荡,却只似在向着谁静静地喃喃低语:“往我瞳人里望,那儿有你的倩影深深藏。”动静之间,自思自在自得意。微风和畅,阳光涵煦,悠游于这舞姿的世界,凝目静观,倾耳细聆,会神遐思,质朴中沁润着点点优雅,素雅中点缀着丝丝彩晖,一时之间,那份看似简单的素雅也栩栩灵动起来,恰似午后轻抿咖啡之后的那种酣畅与平淡。
远离喧哗遇素雅,清风欢语桦树下。可可托海的白桦,轻吟着无声的问候,忘记了时间,忘记了岁月,忘记了喧嚣,以自己所特有的素雅,在轻舞,在吟哦,在聆听,同时也在静守着什么……